他们也没证据说琏二爷占了那么一笔银子;到最后清查府库见少了十七万,少不得要叫他这银库房总领担了罪责,不然现捏造名目,也捏造不出十七万银子的用场。
吴新登自是不知贾政无法理解“虚无”二字,他认定了这银子是公中的也就是他的,又有会票做证据又有许多证人,就觉得贾琏理亏,该将银子还给公中;若他不还,就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告他偷窃公中银钱。
贾政洒脱地一甩手,对吴新登道:“莫非你想逼死大老爷”从容地看着贾琏挟持贾赦抬了银子去,冷笑两声,他不信得势就猖狂的小人能一直猖狂下去等圣旨来了圣旨怎么还不来难道当真要等贾赦死了才有圣旨贾赦什么时候死
“二老爷,案子怎么办”周瑞回过神来,赶紧问。
贾政皱眉道:“先前拖延两个月,何知府也并没有说什么。可见他不敢当真怎么样,再去跟他说一说,就说琏二爷已经得了银子,请他销案吧。”随后冷哼一声,“料琏儿也不敢动那银子一分一毫”
周瑞、吴兴等面面相觑,不敢告诉贾政外头王夫人名声臭了后,又多了个贾母与王夫人合谋掏空贾家公中钱财、夺取荣禧堂、逼迫贾赦贾琏等等风言风语。看贾政对拖延的后果一无所知,就将到了喉咙边的话咽了下去。
周瑞道:“二老爷赶紧叫人盯着大老爷院子吧,免得二爷将银子运出去。”
贾政点了点头。
“可是二老爷,那银子”
“还能从大老爷手上硬抢不成”贾政冷笑,想到抢了银子贾赦必是一死,赶紧刹住心思。
吴新登急得几乎哭出来,眼瞅着贾政“气定神闲”尚且没察觉到他们吴家老少的性命系在那十七万上,再看周瑞等人都只为银子、案子操心,无人将贾琏那一句“你知道才好”当一回事,心凉了又凉,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又想贾琏无缘无故提起二十万不会是无的放矢,勉强道:“老爷,我找时机背着大老爷劝劝琏二爷吧。”
至少,他要问明白贾琏的意思才行。
贾政沉稳地点了点头,与贾赦一般,只觉贾琏说的都是鬼扯。
病病歪歪的贾赦得了银子,心花怒放,身子却比早先轻快了许多,吃了大半碗红枣山药粥,笑眯眯地瞅着白花花的银子,看迎春就在跟前,就对迎春道:“大姑娘书、书,咳咳。”
“书读得好。”贾琏替他接话。
贾赦连连点头,咳嗽之后,兴致大好地流利道:“赏她四锭。”
贾琏在司棋捧着的水盆里洗手,呶了呶嘴,示意迎春去拿。
迎春咬着嘴唇,心道贾赦这是怎么了被贾赦催促两次,也不敢去拿。
“老爷赏姑娘的,姑娘欢欢喜喜地接了,老爷也高兴。”绣橘瞧着那一箱箱的银子心痒痒,便替迎春拿了。
迎春怯怯地看贾赦一眼,见贾赦眉开眼笑,心里却也欢喜,赶紧给贾赦磕头谢恩。
一屋子人正高兴,就听窗外传来抑扬顿挫的一声“拿着别人的银子穷开心,可真出息。”
贾赦双目、双耳早不灵便,再说有了银子,他就全然不管身外事,于是没听见这话。
迎春的笑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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