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此说明一下。)
圣上最近爱极了泛舟,只有在舟船之上,彻底摆脱了身边的各路耳目,他才敢向亲信吐露几句心声。
能称得上亲信的人极少,只有裴寂、萧瑀两个。
裴寂自太原起兵时便跟在李渊左右,是最早提议起事的几人之一。
不仅提议起事,他还设计逼了李渊一把。
当年起兵反隋,可是彻头彻尾的造反,败了要掉脑袋的,且有无数失败的前车之鉴,搁谁都得前思后想,李渊也不例外。
裴寂做为李渊的头号损友,眼看劝不动,干脆利用职务之便,从隋炀帝的晋阳宫内选了几名貌美的宫人服侍李渊。
对美女,李渊向来来者不拒。
等睡也睡过了,裴寂就跟摊了牌:
您把隋炀帝的女人睡了,收到这么大一顶绿帽,您猜隋炀帝气不气?
要么反,要么死。李渊被逼到了与当年陈胜吴广一样的境地。
咬咬牙,反了吧。
正因如此,李渊做了皇帝以后,对裴寂这个损友很是信任,他常常说“使我至此,裴监之力也”,每每临朝,必然与裴寂同坐,宫内更是任由裴寂出入,全然一副“我的就是你的,咱哥俩千万别客气”的做派。
而李渊的另一名亲信萧瑀,则是全凭治国才能和心正嘴严受到了青睐。
萧瑀深知自己诏安分子的身份,比裴寂之类有从龙之功的宠臣矮了一头,便处处小心,对工作兢兢业业,对自己和家人的管束严格得有些变态。
他的侄儿萧丙辰被清河王捅死,他至今未向圣上提及一句,也没向相关衙署施加过任何压力,甚至严厉警告了打过他旗号的弟弟。
如此可见其为人刚正。
两名心腹颇懂圣上的心思,裴寂回家苦练划船的本事,以至于他已成了御用船夫,萧瑀则自觉伺候酒食,三人泛舟已是轻车熟路,不需要侍从跟随。
今日李渊有些迫不及待。
小舟刚一离岸,他就低声对两人道:“再削权秦王真要被逼反了,昨日他向我告状,说……哎,说了些他从前绝不屑于嚼的舌根子……秦王一再突破底线可不是好事,不知何时他就要突破造反的底线了。”
裴寂一边摇动船桨,一边道:“圣上放心,咱们的计划也没停着,只消再过两三天,秦王便再也无力争储了。”
“你真能一举剪掉秦王党羽,让他变成一只无翅的鸟儿吗?”李渊道:“秦王虽被削了兵权,但我知道,他的耳目遍布朝野、军中,就连我身边都不安全,何况你等……”
“秦王或会盯住我和宋国公——”
宋国公即萧瑀。
“——但有一个人,他无暇顾及。”
“谁?”李渊问道。
“应国公武士彟。”裴寂道:“武士彟已很久没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你拉了他共谋?”李渊狐疑地问道。他很难去相信一个经年累月不露面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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