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哥哥?”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果真是关内侯李敢。
自上次在渡口一别,子青将近三月未见过李敢,此时见他,不由得微微一怔,短短三月不到,李敢瘦削了许多,亦憔悴了许多。
霍去病也有好些日子未见过李敢,上一次还是祭奠李广的时候,后来听说李敢扶柩送李广回乡入土,也不知他是何时回的长安。
李敢缓步过来,朝他们施了一礼,仍是静静的。
旧时,便是子青最恨李广的时候,也从未恨过李敢;现下,李广身死,不管究竟是何缘由,两家的仇怨子青已经释然。李广自刭,秦鼎自戕,子青大概猜得到李敢心中难以言语又无处发泄的愤恨。
“可是寻我有事?”霍去病问道。
李敢不言不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子青,给人一种错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里。
子青朝他道:“我们正要往城外去,你也一起来,好么?”
霍去病虽不甚情愿,但一来不愿违逆了子青,尤其是眼下这时候;二来李敢的状况确是让人有些担忧。
“上来吧,”霍去病拍了拍李敢肩膀,仍旧是像在军中那般,“你这样子,哪里还像是我的裨将。”
李敢犹豫片刻,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往城外驶去,按霍去病的吩咐,车夫小心翼翼地驾车,唯恐颠着车上的人。近来子青身上也不知怎的,容易发痒,霍去病担心她到林间遭到虫蚁叮咬愈发不舒服,思前想后唯有松树周围是不生虫蚁的,遂命令车夫往城外的松林去。
直至一处景致颇好的松林,车夫知道自家君侯不喜嘈杂,特地拐过山弯,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停下马车来。
霍去病先行跃下,然后将子青扶下车。李敢紧接着也下来。
脚底下踩得是厚厚的松针,松树独有的松香味蔓延在空气中,子青深吸口气,抬眼处正看见一只松鼠正蹲在松枝上,也不怕人,乌黑精亮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他们看。
“你看,你快看!”子青忙指给霍去病瞧。
霍去病仰头望去,嘿嘿笑道:“个头小了点,烤着吃还没有田鼠香呢。”
子青瞠目看着他,“谁说要吃了!”
“要不抓只兔子烤着吃?”霍去病环顾四周,“这里我来过,野兔可多了。”
她连连摇头:“咱们马车不是带了吃食么,别杀兔子了。”
“舍不得?”
子青只好点点头,自她怀孕之后,不仅闻着肉味就犯恶心,且心肠亦甚软,看着这些小东西这般可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将它们捉了来烤。
霍去病好笑地歪头瞧她,道:“以前是谁,不光是吃野兔,还拔它的毛来制笔?”
子青懊恼地将他望着。
没忍心再逗她,霍去病笑道:“行了,你说不吃,那不吃便是。”
两人说笑这会儿工夫,李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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