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我明白了,徐大夫,谢谢你…”
囚车抵达城墙角下,皇城内倏忽扬起蒙蒙细雨,围观的百姓见天色生变,都四散开来,各自归家。
斜风寒雨里,只剩徐覆手持拐杖,看明曦从囚车中走出。
“小少爷…”
他眼眶发热,泪和雨混在一起,想靠近两步,再多加叮嘱,却被侍卫拦住:“朝廷有令,此乃重刑流犯,任何人不能靠近。”
“小少爷——!”徐覆卒然跪倒,朝明曦重重叩头:“小少爷…草民…有违湘婆嘱托,未能…未能照顾好您…”
“草民愧对于您…!愧对湘婆!”
“徐大夫…你快起来…快起来啊…!”见他双腿渗出血水,明曦连忙低喊:“徐大夫…!”
“徐大夫…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明曦没有流泪,那张全无血色的脸上,带着刻骨的眷恋。
“我只有一事相求…求徐大夫,能常去墓前看望湘婆婆…奉于血食*,替明曦尽孝…”
两人隔微茫雨帘相望,徐覆擦干脸庞的泪和冷雨,将他的话记下,伏在地面:“小少爷…草民定不负您的托付…”
“好了,快走!”羁押的官兵挥扬马鞭,不耐的催促。
“徐大夫,明曦…走了。”
他惨白的唇张合两下,单薄的身影融进细雨里。
离开皇城这年,他正满二十一岁。
他回望身后的盛世烟华,最终,没能等到那个想见的人,焚尽红梅,未见白花,天下很大,心却再无归所,他不愿再等了。
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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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阖起眼眸,携满身风雨,一步步远离生存数十年的地方。
霜蹄骏马、大漠飞沙。
前往长宁塔的路途中,要穿越灼热的沙漠、翻越险峻群山,还要挨过边境极寒的气候。
通常情形下,流犯刚进大漠,就会因缺水死在沙漠,自古至今,能到长宁塔的人寥寥无几。
即便是有命到,因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也只剩下半口气。
暮色昏蒙,落日紧贴沙漠的曲线,热浪涌动、漫天沙尘里,一人被两名官兵用铁链拖着,向最北方行走。
“快给老子走…!快…!”
“动作快点…!”
在官兵的逼迫下,明曦被抽打的浑身是伤,他双唇干涸,光着淌血的脚,踩在炎热的沙粒上,拉出刺目的痕迹。
“官爷…我…我走不动了…”明曦拽紧滚烫的镣铐:“我真的,走不动了…”
“你他娘的,还敢喊…!老子们还在这陪着呢!快!快给我走!”
反观那两个官兵,亦是面容狼狈、衣衫褴褛。
要穿过大漠还需七天,而他们携带的干粮清水,早就所剩无几。
“我真的…不行了…”明曦身形踉跄,猛然跌倒在地。
“快…!别他娘的装死!快点!”
官兵冲上前,对着他的脊背狠踹两脚:“快给我起来。”
“我…我…”攥住从怀里掉落的玉石,看着沙堆下的尸骨,明曦哑声道:“我…不行了…”
“快给老子站起来!”
他身侧的官兵正要殴打,另一人却拦住他:“等等!你看,这流犯怀里,揣着宝贝呐…”
“宝贝?什么宝贝?”
官兵好奇的俯身,看到那块玉后,两眼发直:“这,这可是王爷们的贴身物件…要是卖出去,值不少钱吧?”
注*血食:古时祭祀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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