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边地上,散落着一段段枯败的荆棘。
腥风遍野,血流成河。
九叹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沈重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穿行,她为每一个或共事多年或素未谋面的死者轻合上双眼,虔诚而又悲怆。
她为他们祈祷,为另一个人忏悔。
然后她看到了园中花园里夫人常去的水井,井旁只空荡荡地置着一辆婴儿车。
她满心惊悚地扒着井沿望向井中——血色的水中浮着一具浮肿的尸体,身上华丽的绸缎被水泡得发皱,怀里紧拥着一个东西,浸在水中,她看不清。
九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捂住了口鼻,不可置信、战栗非常。
那是庄主夫人,是凉梨的生身母亲。
…………
九叹最终回到了城堡。
程予黎能感受到她步履的彷徨和茫然,更能体会到她的怆然、悲惘和无措。
任他和她都不能相信,那样单纯、天真,曾经亲口说不会恨人的小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它就是这样发生了,不可否认。
他随着九叹的视角进入了城堡,塔楼底下她精心照顾的玫瑰已经不知为何全部枯死,但她已无暇顾及了。她凭着与凉梨相处多年相处的默契抬了头,果然望见那个瘦削的身影,寂静地坐在塔楼唯一的窗户旁。
黄昏的光打下一片朦胧的剪影,她的身形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肩头是那么的瘦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不指望着哪里,显得十分的寂寞和孤独。
九叹在塔底望了她许久,才终于攒够了勇气走上了楼梯。
这过程似乎很是漫长,痛苦仿佛被无限拉长。
九叹心中开始可能是有一点责怪的,但当她真正面对这样的凉梨时,那一点点的责备一定全部荡然无存了。
她坐在窗台上,淡淡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她动作并不优雅地支着一条腿,头发仍然是棕色微卷的,相貌仍是清甜动人的,但却再没有了欢笑、没有了纯真,连那清澈的两汪碧水,也化作了乌黑的泥潭。
危险的荆棘开绽着鲜艳的玫瑰,如同安静的毒蛇蜷缩在她的身边。
九叹忽然意识到,痛苦的不只有她。
“……庄园里的人,是你杀的吗?”
九叹想尽量用不那么指责的话开始交谈,但她也确实想不到除此之外的话了。
“你不问问我,这些天都去哪了、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吗?”凉梨却反问。
“……”
她跳下了窗,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血色的花朵,轻轻地道:“……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给了我这些美丽的花,帮我找到了我的家人,然后我发疯,把他们都杀了,你相信吗?”
“……”九叹只看着她,也许她到此时才发现眼前十七岁的姑娘,早已不是曾经追着她要听故事的小女孩了,但她认识的太晚,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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