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良久一言不发,唯有目光闪动。
良久的沉默之后,邵瑞泽沉声开口,“解决了两广,连陈济棠李宗仁那样在地方上经营多年的军阀都被轻轻松松拿下,委员长还有什么不敢做?只怕现在陕北那一小撮的赤匪,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依着少帅与委员长的私人关系,他联共抗日的提议都被狠狠驳回,连请缨抗战都不允许。委员长对他都如此严厉,还能有谁改变得了他老人家?”
“少帅请缨抗日,声泪俱下,却被委员长斥责不要他感情用事……感情用事!”他轻缓的吐出烟圈,长长呼了口气,忽的愤然脱口,“感情怎么了,没有感情那还是人吗?东北没了,两百万平方公里沦陷,三千万同胞成了亡国奴,日本人去年又再次举蹄华北,想搞第二个满洲国,就连在上海也频频增兵……中日战争还有避免的可能吗?!”
许珩听着面色更加黯然,邵瑞泽叹气,愤怒略敛,“让出陕甘两省,我们东北军还能去哪里?整天的寄人篱下,谁都能指手画脚,谁都能呼来喝去,这日子,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他狠狠抽一口烟,喷出大股烟雾,将愤怒眼神笼住。
许珩深深低头,退到屋子正中,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沉默。
傍晚斜斜阳光中,依然是沉默。
良久,邵瑞泽的略略急促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又抽了一大口,将剩下半根扔进烟灰缸。
许珩略有愧疚,心知这几日他被诸事缠身,却还由自己引得想起这些不快的事情,以至动怒发火。
“算了,不提了。”邵瑞泽终于开口,语声平淡,“去准备车,我过一会要去一趟百乐门。”
听闻这几句许珩略微心安了些,一转念想到前段日子和中统因为监狱的事情而起的摩擦,又不放心问道:“真的去吗?现在出门,军座可要提防中统的人。”
邵瑞泽已经走到门口,刚刚拉开门,却站定了。
他背对着他,微微侧脸,神色瞧不清楚,只隐隐见他薄唇一动,转眸朝后一扫,似笑非笑。
“那帮混蛋,老子去寻欢,他们都要管吗?”
车窗外景物飞逝,梧桐林荫道徐徐而过,天边晚霞逐渐的沉入夜色,林荫间路灯次第亮起,灯光不时扫过,将一片片光影投入车内,晃得人脸上也明明暗暗。
晚上九时未到,百乐门前已是香车如织、宾客络绎,悠扬乐声远近可闻。侍者走下台阶为刚刚停稳的轿车拉开车门,方振皓随了邵瑞泽下车,刚站稳鼻端就闻到一缕暖香,抬眼看却是有人挽了女伴步上门前织金点翠的地毯,隐隐的像是香水。
他是第一次来这种衣香鬓影的场合,不由得有些发愣出神。
看着他自顾自走上台阶,邵瑞泽皱紧了眉。原本是来这里借着寻欢的名义与青帮的人私下谈一些事情,不料司机说漏嘴了,对面他质问的眼神,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能让他一起来……他想着无奈叹气,摇头紧跟了上去。
侍者侧身鞠躬,雕花长门一扇扇开启,水晶吊灯剔透摇曳,明镜似的地面不知嵌进什么,脚下星星点点,仿佛步步生辉……方振皓微眯了眼,几疑踏入幻境。
请收藏:https://m.fkshu.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