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几乎贴到他的面上,一字一顿,“明天,我要与你一起走!”
“南光……”
他双唇颤抖着,却努力用最清晰的发音说:“衍之!你这辈子,去哪里!都别想抛开我!”
唯有微颤的肩头,泄露了他的不安与脆弱。
强烈的酸楚攫住心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邵瑞泽定定望着他,缄默许久,最终伸出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将他拉向自己,吻住那颤抖的嘴唇。
唇舌纠缠,气息紊乱,几乎是用尽全力的亲吻,碾转在彼此唇间。
“好……”
克制不住的是眼睛一点点地酸涩,一点点地湿润。
邵瑞泽深深吸气,慢慢说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我们一起回去……回去。”
窗外夕阳已西斜,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一个人握着一个人的手,另一个人枕着一个人的肩膀,一起看阳光一点点变得透明,谁也不说话,只是相视着微笑,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安稳静好。
“衍之……可不可以带兔子回去?”
“你想就带上好了,反正……多一只兔子又压不垮飞机。”
阳光从房间一侧照到沙发,从沙发头移到沙发尾,终于无声离去,让出夜色悄悄笼罩在周围。
仆役收拾了碗筷退下,紧接着便有人敲门,气息却不怎么稳当,“报告!军座,有消息到!”
邵瑞泽的手忽然一颤,静默于黑暗中,没有应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最惧怕就是突如其来的这声“报告”,每每听到,总是变故接踵而至。
方振皓感觉到掌心里的手紧了一紧,他沉默着放开,邵瑞泽沉声说:“进来。”
许珩面色带着压抑的惊慌,立即大步走进来,一向稳健的步子变得仓促。
看到人影停在自己面前,邵瑞泽抬起眼。
不知道算不算大限未到,医院住院部的那一阵爆炸,铁床被气浪掀起来朝着他们砸下来。混乱中却一下子卡在病房里,堪堪就卡在他们两人头上,阴错阳差反而挡住了头顶上掉落的沉重砖石,令他们避过更多的爆炸伤害。
而许珩更是不顾危险将他护在身下,将那些炸成无数尖利碎片的玻璃挡过大半,一道尖利的碎片当场划破他的右肩,鲜血直涌,浸透了军服。
“换过药了么。”他问。
许珩却答非所问,“军座……西安的消息,杨将军的电报!”
他说着递过右手中的电报,一纸薄薄的电文捏在他手中,仿佛因为没有愈合的伤口而剧烈的抖动,变得有千斤重。
二月二日,抗日同志会为首的年轻军官们因为不满意对南京妥协,激怒之下揭竿而起,发动政变!
六十七军军长王以哲、总参谋处长徐方、交通处长蒋斌和副处长宋学礼等相继被杀。
一天之内,西安再度兵变!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这个就是二二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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