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微热,真像是着凉。
喝光了杯中温水,方振皓才缓过劲来,他闭眼扶住了额头,神情露出一丝痛苦。
看样子不对,他问出声:“噩梦?”
他仍是闭眼,点了点头。
邵瑞泽看他又裹了被子躺下,脸色仍是苍白,抿嘴想了一圈,笑了一笑,索性一把掀起被子自己也钻进去,他使劲对他瞪眼,他也赖着不肯起来。
“无赖。”方振皓无奈地嘟哝。
邵瑞泽嘿嘿笑,“媳妇儿噩梦,我肯定要陪着嘛。”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落了一个爆栗,“我要睡,闭嘴。”
邵瑞泽也不反驳,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他,让他靠着自己,隐隐间他的体温驱走了不安,方振皓全身放松,呼吸渐渐平缓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稍稍安心。
床头一盏小灯,灯罩将光亮映得幽幽。
温热气息沉沉拂在耳畔,邵瑞泽微微侧过脸看他。
已经是第二次,和一个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许久习惯一个人独宿,习惯于枕枪入睡。睡梦是一个人最没有防备,最脆弱的时刻。无时无刻不在戒备和警惕,才能一次次从枪口下生还,一次次躲过横飞而来的暗杀。九一八之后曾有一阵他最痛恨睡觉,因为闭上眼就不知道能否再睁开。
现在回头想来,真觉得自己可笑。
侧首看去,枕边人犹在沉睡,仿佛睡的很沉,仿佛从不知夜晚会降临的危险。
唇角微微翘起,睫毛随着呼吸而微微抖动,清俊脸庞透出安恬。
凝视着那番睡颜,他唇角上扬,宛如微笑。
他笑,目光温柔,呼吸也在下意识中放轻,不想得将他惊醒。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方振皓睡了又醒,迷迷糊糊睁眼,看到他仍在自己身侧,背上依旧是安慰的抚拍。那人微微阖了眼,呼吸浅匀。
他叹了口气,试探出声:“衍之?”
而他睫毛颤了颤,“嗯,什么事?”
“问一些你的事。”
“你说。”
“你……第一次上战场,什么时候?”
“我想想……好像是我们和毛子起冲突那次。”
“那时候你多大?”
“……好像是十九,还是二十?只记得我刚做二十一旅旅长。”
“死过人吗?”
“当然死过,毛子的武器比我们好多了,炮弹打过来就跟下雨似地,真叫劈头盖脸。我的第一个副官就那么死了。”
“那你呢?”
“我一向命大,第二次直奉战争都快以为自己要死在石门寨了,后勤补给不到位,饿的前胸贴后背,再晚那么一点点,那帮直军就逃了。”
“……那你亲手杀过人么?”
“……干这行的,哪个手上能没血。”
“那是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十八……做大帅卫队旅长,亲手毙了一个激进分子,砰的一声,那家伙就脑袋开花。”
“……你不害怕么?”这五个字在舌下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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